兒少不宜內容需在文章開頭註明且做防雷頁 未經授權者，不得將文章用於各種商業用途 溫馨提示 本篇與板上相關的系列文有 : ＜外送年菜＞ ＜阿孝＞兩篇 ＜停水＞ ＜惡靈附＞ 散篇準備合體~ 當國家不再施行仁政時，就該反抗。 我們這些公媽再退，就什麼都沒有。 只能戰鬥。 -- 「不好意思，我們分局的，有人報案說這裡有疑似暴力跟拘禁……」 陽光普照，普通的一天，振興東路25號的鐵鋁門外停靠了警車，一老一少兩位警員來訪， 腰掛制式手槍。來應門的是近來剛完婚的葉明元，大元他笑容滿面，好像是全世界最幸福 的丈夫，「沒事啦，只是昨晚太大聲了，一些家庭活動。」 老警員沒搜索票，靠不怒自威遊走起灰色地帶，「那請讓我們上二樓看看。」 報案人自稱是204號房的租客「楊先生」，電話中的聲音十分驚恐，活像要被屠宰的豬， 「房東家關了好多人，好、好多人被淹在浴室，救命，快來救我啊！」 葉明元抓抓頭，滿臉無奈，「樓上整修，有些不方便呢。」，他渾身濕透，一樓積水約十 公分高，門口堆起纍纍沙包連通道都不留，警方滿腹懷疑，覺得不單純。 空氣中散發不尋常的腥味，年輕警員態度慓悍，「報案人在樓上，請您配合。」 「不好意思啦警察先生！」 兩人僵局之時，報案人忽然跑出來，滿臉猥褻的中年男人的髮線節節敗退，金屬眼鏡佈滿 髒汙，自稱就是204房楊先生，一樣全身濕答答，手拿紅皮小說，「是我看錯，就我喝醉 了，在看小說，不小心把小說劇情當真實了哈哈。」 警察互瞟一眼，老警員問，「現在早上10點，喝醉？」 楊先生打哈哈，「迷迷茫茫，以為這小說裡『菜人』是真的，很搞笑吧！」 警方不以為然，檢查了楊先生的電話跟身分證，確定真的是原報案人，又隨意翻翻發黃的 小說，什麼《供奉 村之卷》一看就是九流文學，上去204號房查看，除了水龍頭壞了不斷 流水外，沒有任何可疑，最後只能問楊先生在一樓幹嘛。 「來相親啊，我單身二十年了，恰好房東先生的女兒也是小姑獨處。」 沒任何可疑，很普通的一天。 遙看熄掉警笛的警車駛離，大元依然笑容可掬，如果這時他追上去，也許就能逃離吧？但 他沒有勇氣，畢竟，他現在是有家室的男人，要負擔起責任，該長大。 鐵鋁門拉下，縮到積水鐵幕後，大元沒了笑容。反倒楊先生還是眉開眼笑，這個租客是遠 近馳名的萬年噁男，偷過頂樓曬衣場的女性內衣褲，鬧得不小，好像賠了幾萬塊判緩刑， 老爸竟沒趕這變態走，冥冥中註定要成為他二姊夫，對，最近葉家喜事連連，在阿孝曾叔 公眼裡，二姊葉明琪一天不嫁出去，他一天睡不著。 「知名大學歷史所，博士後，目前在大學當兼任講師，父母都是公務員，家事清白，也算 個讀書人，跟你同年，門當戶對，有什麼好挑剔的？」，這門婚事訂下，二姊徹底崩潰， 已第三次嚐試在浴室裡自殺，要不是給鬼附身，真的會成功。 「去吃飯吧，二姊夫。」，大元端起一籠籠饅頭，來到簾幕後面，警察要看到恐怕也會嚇 尿，兩間浴室跟爸媽房間打通後開挖，變成了能容納超過三十人的大湯屋，手銬、腳鐐鏗 鏘鏗鏘響個不停，有的鮮血淋漓、有的奄奄一息，除了吃飯時間平常所有人眼、口都給毛 巾摀住，渾身赤裸的人體如同湯中的雞肉浮浮沉沉。 「阿孝先生，我錯了我不敢再出軌了嗚嗚……」，大元的大姊夫鼻青臉腫，偷腥被抓超過 十次的渣男慣犯，兩條腿大小傷口潰爛、化膿、爛成渣，誰叫他年初二回來敢當面對曾叔 公嗆聲：「不被愛的人才是小三，不離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下一秒，大姊夫好日子就結束，慘遭附身從二樓跳下來，被抬上去，再跳下來，來回十次 。大元柔聲勸戒，「大姊夫，夫妻關係乃是五倫之本，你要好好學。」 學習了這些日子，大元漸漸懂倫理，能教育人了，可喜可賀。他看到楊先生在餵饅頭時， 對二姊毛手毛腳，馬上出聲喝斥，「還未成親，授授不親，別亂來！」 楊先生本想回嘴，「今晚她就是我老婆了！」，但一看到矗立大元身後，那棗紅色長袍馬 褂的辮子頭，他立刻閉嘴，恭敬行禮，「阿孝先生，非常抱歉、抱歉。」 聽到阿孝兩字，大浴池裡頭的囚徒汗毛悚然直立，大姊夫嗚咽想下跪求饒，但雙腳沒了知 覺，根本跪不下去，新婚妻子吳怡安的家人們情不自禁顫抖，只有二姊十分硬氣，依然在 破口大罵，「你這瘋子有種殺了我，殺了我啊！」 大元立刻制止，「二姊，你瘋啦！」 「你他媽才瘋了，跟這些瘋子在這邊發瘋！」二姊從除夕就被關到現在，始終不屈，給折 磨得不成人形，只怕命不久矣，「你們通通去死，通通去死啦！」 大元悲痛，用毛巾塞住葉明琪的嘴，「姊，在家從夫，你要好好學。」 阿孝一聲不吭，丟過一台手機，栓在馬桶旁邊瑟瑟發抖的大姊渾身發抖，接過手機，照劇 本演，「對，我先生……他不幹了，對，辭職，資遣費不需要，謝謝。」，接著又打到自 己公司，「洪經理，我不會再回公司了，謝謝照顧，謝謝……」 放棄工作，潛心齊家。葉明琪「出嚴重車禍」請長假，也是大姊拿二姊手機傳訊知會的， 教務處同仁全都嚇壞了，畢竟遍體鱗傷的傷口全是真的，一點不假。 曾叔公告誡，「明婷，忠貞是我們傳統信仰的本，以後不准再提離婚跟贍養。」 大姊點頭如搗蒜，阿孝踏水離開浴室。 腳鐐匡噹一聲解開，剩下手銬的葉明婷靠在大元肩頭發，突然跪地大小便失禁，初二回娘 家訴苦的女人，得到極殘暴的公道，一切太過夢幻，噩夢的那個夢。 年夜飯桌上依然水氣氤氳，大元摸清楚，這些入侵者需要水，憑依水才能影響物質世界， 整棟六層樓24小時放著水讓鬼能無孔不入，所有人都即將成為禁臠。 葉明秀-大嫂-今晚納妾606號房周小玉 葉明元-二嫂(吳怡安)-新婚美滿 葉明婷-出軌丈夫回心轉意-持續教育 葉明琪-楊先生-今晚成婚 「這樣葉家就差不多了。」 阿孝十分欣慰看向隨侍端菜的葉品妍、吳怡安，大元妻子的嘴傷還沒有恢復，七顆斷牙還 有破了個大洞舌頭跟喉嚨，講不出話，只會服從，這是阿孝最喜歡女人的模樣，最為規範 ，「品妍，304男大生我調查過了，身世清白，你滿意嗎？」 廚藝進步的品妍好幾天沒被摔盤子，笑吟吟說，「高叔公安排的我都滿意。」 阿孝更加欣慰，不知道是水氣重，還是這厲鬼眼光泛淚，檢查桌上一盒盒品妍網購買來的 壯陽藥，還有包生孩的偏方，曾叔公柔聲說，「葉家，會越來越好的。」 「曾叔公，您早上說之後會放走大姊夫跟大姊，是真的嗎？」大元試探性發問，故裝緊張 ，好像自己真跟這怪物站同個陣線，「要是他們跑出去……會不會？」 曾叔公邊把玩藥品，邊檢查棉花棒上一坨坨家族繁衍物質，淡淡說，「嫁出去的女兒是潑 出去的水，你大姊沒冠夫姓已經很糟糕，要是一直留娘家，成何體統？早一點教育完就送 回他們家去，不然，我要怎麼跟男方家裡的先祖公媽交代。」 大元兀自竊喜，只要有機會能把這裡訊息送出去，就有希望，阿孝卻馬上潑一桶冷水，「 五、六樓會重建成三房一廳格局，再去把大家男方祖先請過來合祀。」 大元眼中光芒黯淡，繼續演戲，「606的國二學生周小玉……今晚當大哥小妾，他們一家 四就住六樓。之後大嫂一間，小妾一間，品妍一間，三間房正好。不過小玉媽媽還是很堅 持，還有605的劉姓房客也回來上班了，怎麼處理才好？」 曾叔公笑了，「你來處理。」 大元不寒而慄。 葉品妍匆匆跑來，「高叔公，不好了，停水時間要延長。」，女孩揮舞一張粉紅色印有「 停水公告」的通知單，連停兩天，這樣水塔裡的儲量照現在用法會不夠。 大元再次重燃希望，只要沒有水，這些傢伙就會失去力量。 阿孝仰頭嘆息，「該來的還是會來。」 - 我是葉恆孝，一個曾立志經世濟民的讀書人。可曾想過會落草為寇？ 如今沒選擇，只能上梁山，有供奉、香火的祖先去當反賊，真諷刺。 停水，是國安單位封鎖的第一步，早上警察大概也是來刺探的，這裡的事，十之八九曝光 了，比我想像的快，雷義夫、古忠福這些人有點本事，這數典忘祖政權下的神明代理人要 動手了，這些服膺佛、道、民族主義還有西方民主的狗雜種要把屠刀對準自己老祖宗了， 真夠無恥的，只能戰鬥了，今天之後，祖先即惡靈。 戰鬥吧。 - 黃昏時分，電鈴響起，門外朗朗喊聲，「你好，阿彬水電行的，來看樓上改裝。」 開門的大元見到來訪老先生，約莫六十開外，神情莊重威儀，手提工具箱有模有樣，鐵捲 門才一拉，就閃電滑入，一紙黃符黏上大元額頭，「別拿下來！」，老人甩手扔出一串鞭 炮，霹靂啪啦登時在葉家客廳爆響不停，嚇得大元抱頭鼠竄。 「好惡鬼，造孽啊！」 老人嘴裡含了一口雄黃酒，邊罵邊噴，再取一整排盒裝炮竹，對準葉家祖先牌位點燃引信 ，立刻施放，咻咻砲聲隆隆，煙花亂墜，炸得葉家一樓煙硝四起，大元隱隱約約聽到積水 裡的人影發出痛苦嚎叫，這些盤踞的黑影迅速地消散殆盡。 「不好意思……」，沒有想過會如此快得救的大元嚇得喊不出，只看老人工具箱裡的炮竹 一層又一層，小煙火、大龍砲、水鴛鴦、蝴蝶炮，連番施放，壓得沒惡鬼敢現形，強大的 火力先行震懾住對手，不論是現代戰爭還是驅魔都行得通。 「年輕人，想問我是誰嗎？」 老人邊放炮邊大聲自我介紹，嗓門比砲聲還大，「我是王爺廟的送信人大D，每年會送船 那間，不過要捐獻香油就直接捐給我，我家有開壇，歡迎多來捐，不是捐給我，是捐給跟 你一樣被鬼迫害的可憐人，還有我來這邊是要另外收費喔！」 大元縮在牆角，不敢回，阿孝的恐怖深深烙印在他心中，不信這麼簡單就能除。 片刻，砲竹終於放完，還不見曾叔公蹤影。 大D身手矯健，一眨眼黃符、硃砂紙貼了滿屋子，「你想問我怎麼知道這裡出事嗎？告訴 你，是你們葉家『南陽堂』祖先去通報的，說有個葉恆孝發瘋了，我就來收錢，啊不是啦 ，來斬妖除魔『送走惡信』，放心沒事了，警察也快到了。」 大元恍然大悟，南陽堂是200公尺外的葉家宗祠，開台基祖在這一帶開枝散葉，是姓葉的 共同祭祀中心，大家輪流管理，大元老爸以前也輪值過主委，小時候人家還以為他爸是廟 公呢，沒想到「成也祖先、敗也祖先」，都給他們玩就好了。 「小子，給我鑰匙，樓上得先淨化，只要有水，這些傢伙就能躲，就能四處移動打游擊， 要通通排掉，再重設居家的風水結界。」老人指揮大元，不知道為何大D給人一種溫暖的 安全感，很難讓人拒絕，「還有，葉恆孝這傢伙得徹底除掉。」 沒錯，葉恆孝必須被打到魂飛魄散，不然大元恐怕終身都不能睡好覺。 大元不再猶豫，拿起一串租房備用鑰匙，跟上老人腳步，打開通往租屋的鐵門，一吸到外 頭自由清新的空氣，四十歲的男人不禁鼻酸，好幾天身心靈折磨，甚至都想不起來今夕是 何夕，初九拜過天公了？元宵過了嗎？放二二八連假了嗎？ 忽地雙腿一軟，整個人撲倒大D身上，大元忍不住淚流滿面，像個孩子哭泣求幫助，「拜 託您救救大家，我姪女，大哥、大姊二姊還有隔壁的怡安，還有我爸媽還在水塔，請救救 大家，後面浴室還好多人被關，多少錢都行，請救救大家。」 「被綁的人等警察來，我得先送走水鬼。」 老人確認每一把鑰匙都貼有房號，溫柔地拍拍大元肩膀，「你先去南陽堂，我徒弟在那， 警察跟政府的人也都在那裡，這裡交給我，去安全的地方吧孩子。」 大D很瞭解，這種被鬼戕害過的人，一生都將深陷噩夢，別人無法理解、自己無法啟口的 嚴重心理創傷，一輩子都難以治癒，要他們多待在現場一秒都是折磨。 「走吧，快走，對了，我的徒弟叫龜頭，不是我開黃腔，那是他的道號。」 「謝謝嗚……」大元泣不成聲，邊跑邊嚎啕大哭，哭得比剛才炮竹聲還響。 大元狂奔過吳怡安家，跑過轉角巷口的小7，值班的工讀生大男孩，依然是除夕夜那一位 ，恍如隔世，大元情不自禁大喊「Hi！」，像個瘋子打招呼嚇到了給飲料上架的店員，一 個四十歲的大男人蹦蹦跳跳，迫不急待要宣告自己被解放。 自由了。 「大家晚安哈哈！」，大元樂不可支，旁邊大學還沒有開學，這條夜市街冷冷清清，但對 一個剛被釋放的人來說充滿溫度與希望，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棒。 大笑跑到古色古香的宗祠前，南陽堂匾額打了柔和黃光，像岸邊的燈塔指引迷航者，警車 停靠紅磚牆邊，早上來訪的老邁警員背對大元蹲在牆角，似乎在抽菸。 「警察先生，我報案，我是葉家的，我家有鬼，不是啦，大D先生在我家，我這幾天被非 法囚禁……」大元一時語無倫次，只想警車要是能趕緊載他走就好。 「喔，你就是葉明元先生？」 轉過頭來的老警察笑容燦爛，大元猛點頭，「對，我葉明元。」，然而他突然發現牆角的 波麗士阿伯不是在哈菸，而是在喝水，暢飲水龍頭接黃軟管流出的水。 「葉明元啊，我們接到報案，還有很多證據，說葉家有歹徒非法囚禁數數人，施虐待、刑 求等暴行。」老警察咕嚕咕嚕又灌了一口自來水，才起身取出手銬。 「對對……」大元如釋重負，終得救，警察有立案，一切都搞定，安全了。 「就是你，我現在以『妨礙自由』還有『傷害罪』逮捕你，葉明元先生。」 老警察一把將他拖過來，大元慌忙大喊：「不是我，是阿孝…」奮力要掙脫，很快領到一 個大外割，重摔倒地，慌張的臉貼上冷冰冰的祠堂地磚，「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手給硬扳倒後背，匡噹一聲上銬。 「反正不是我就對了。」大元腎上腺素爆發，硬是衝開老警察，狼狽跑進祠堂，只要找到 那大D的徒弟龜頭，一定能解釋，他曾聽過很多警察破不了案，會去拜土地公或關公，他 們會相信的，這一切都是惡靈幹的，不是他幹的啊，混蛋！ 嘩啦！ 前院空無一人，只有水聲潺潺，大元一個踉蹌踩到水漬滑倒，祠堂裡到處是水，每個水龍 頭都開到最大，四處氾濫，月色下，涼水映射出黑壓壓的一群人，老警員在後頭慢悠悠追 上來，像是玩弄老鼠的殘忍野貓，「你這是在妨礙公務喔。」 「學長，你抓錯人了。」突然一位年輕警員從廁所匆匆走出，鑰匙解開手銬。 「對、對，搞錯，我沒犯罪，我是被害人。」大元像抓到泳圈的溺水孩子，「我要找龜頭 ……先生，他是大D先生，你們知道吧，去我家的驅魔老先生啊……」 「你是被害人，是嗎？」老警員挑一挑眉，大元這時才看到他雙眼翻白，「你說龜頭喔， 是有這麼個人，你看，他在那，他等等也會跟我們一起過去你家。」 大元趕緊看向老警察指的方向，那裡有一台飲水機，銀色、長方體、藍燈閃爍，一明一暗 ，「冰開水，請用冰開水。」，他快步上前，想要求救驅魔人，但走近才發現飲水機體下 方被拆開，亂七八糟的管線裡硬生生塞入渾身赤裸的男人，男人腦袋卡在過濾網架上，嘴 巴微微張開，吸附上出水孔，不斷被灌水，發出嗚嚕嚕掙扎聲，血淋淋的肚皮隨灌水肉眼 可見膨脹起來，「冰開水，請用冰開水……」 老警員猙獰譏笑，「好個龜頭法師，跑錯地方了吧，來祠堂裡頭斬妖除魔？」 年輕警員一樣沒有黑瞳仁，眼眸慘白，警服跟槍套整套濕漉漉，像剛在廁所穿衣服洗澡， 「學長，這位可是新婚燕爾的葉公子，葉相公要我們好好照顧的。」 老警員格格大笑，吐出生硬的字句，「葉相公吩咐的，那就沒辦法了呢。」 不……不要…… 大元狂奔，要逃，必須逃。可惜，不到十米他再次滑倒，水窪裡鬼影幢幢，鬼影全是老邁 長者，有男有女，阿公、阿嬤、叔公、伯公，最年輕的看起來也比他大個十來歲，他們都 在微笑，大元再撐起身，腳踝又給一扯，撲倒，額角重重碰上祠堂石柱，血濺當場，耳邊 傳來細細碎碎的呢喃聲，「我的後代，你要去哪呢？」 全是祖先，全姓葉，大家是一家人。 啊！ 大元放聲尖叫，滿池鬼影隨漣漪一圈圈散開，闢出居中空位，宛若王座，王座上的大家長 破水走出，辮子頭，溫文爾雅，雙手背負腰際，背誦琅琅，「事諸父，如事父，事諸兄， 如事兄。大元，這邊都是葉家長輩，以後大家一起生活。」 大元雙膝下跪，跪在葉家祠堂前，絕望。 最後，曾叔公說出他這一生最恐懼的話，「走，我們回家。」 被附身的警察打頭陣，回報警局只是烏龍報案，葉家一切正常。 緊接著宛若百鬼夜行，滿滿宗祠先祖輩、水鬼、野鬼跟隨阿孝去甕中捉鱉，大D師公發現 中計已經遲了，符紙、炮竹用罄，面對這大軍壓境被輕易制伏，也給擠進了租屋公用的飲 水機體裡，大元親手塞的，面如死灰的葉明元終於領悟── 希望不存在 一開始就是請君入甕，宗祠去通報廟宇，就是陷阱，先削減神明代理人戰力。 大D的嘴給上了強力膠，死死黏在出水口前，厲聲痛斥，「你們這些傢伙貴為祖先，享受 供品與香火，竟還不知足，帶頭作亂，欺騙神明，反了，都反了……」 阿孝目空一切，與正統開戰，「你嚇不倒我們，我們是傳統信仰的捍衛者。」 滿屋子水鬼若隱若現，呢呢喃喃，細細碎語，討論如何管理這片土地，如何重塑大家族， 如何建立新大同，「605號房劉雨寧，三十五歲未婚，得幫忙安排。」 「等等，劉雨寧，我看過她有同性伴侶，出雙入對，必須再讀經典。」 「女子根本不需讀書，管束起來等聯姻安排即可。」 「606號房，周小玉其母還是堅持不讓女兒進葉家當妾。」 「501號房，女大生剛返回，二十一歲，主張不婚不生，預備報考研究所。」 「306號房，待業男，三十四歲，未婚，電話中與父母爭吵時竟講粗話。」 「302號房，女，五十四歲，兒子因竊盜入獄，只養不教。阿孝先生怎麼辦？」 「請下來，去請他們通通下來，好好學習進入我們的大同社區。」 阿孝輕輕闔上楊先生留下的那本九流小說，感慨這作者什麼都不懂，什麼紅衣鬼打垮廟宇 ？太荒唐了，幾千年來，孤魂野鬼從沒有在對抗正統神明上佔過長時間優勢，還是數量與 組織問題，真正能挑戰神佛的這大群族過去從不曾去造反。 然，從今以後不同。 如果時代把他們的信仰當笑話，阿孝會讓你們再也笑不出來。 開台基祖他們回來了，回來告訴這糜爛不堪的故土，什麼是傳統、什麼是正統。很快，水 也回來了，恢復供水，這即將萌生的新大家族充滿活力，最後葉恆孝輕睨失去所有情緒波 動的大元，大元瞬間會意，輕輕壓下裝箱大D的飲水機按鍵。 「熱開水解鎖，熱開水，請小心使用。」 大D慘嚎。 - 我始終無法接受，為什麼這麼多人，寧願去拜出生上千公里外山西省武將、一千多年前莆 田女巫、還有不知在哪一重天虛無縹緲的玉帝；寧可去信這一百多年虛構出的鬼話，什麼 四百年島嶼血淚、什麼五千年璀璨文明，天天對靡靡的虛幻自瀆，而不願努力在真實血脈 相連的宗族群體上，明明我們才是你真正的家人。 所以大家族崩解、所以婚姻、教養、長照問題層出不窮、所以少子化、所以禮樂崩壞、所 以老人獨居死亡而無人理會直到發臭長蟲，我始終無法接受這些…… 該存續下去的是家，不是個人，不是民族神話。不管以後要面對的諸神代理人還有政權打 手有多強悍，我都不畏懼，我，阿孝要在這裡重樹信仰，執行大道。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 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 - Hi 今天是那個九流小說作者生日 時光飛逝，一眨眼在媽佛版用怪力亂神騷擾大家也七年多了 上次生日po文還是 供奉之靈 : 夢幻泡影 現實生活與虛構小說交織就如泡影 (?) 最感謝的還是讀者相伴的日子 : ) 下周有緣再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24.70.182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743429671.A.27D.html 推 Kroner: 接骨木功效 04/01 04:44推 Chricey: b群功效 04/01 11:33推 Kroner: uc2是什麼 04/01 14:27推 Chricey: 甘露糖 04/01 14:46推 Chricey: 山桑子功效 04/01 17:16推 Chricey: 膠原蛋白 04/01 20:59推 Kroner: 兒童魚油推薦 04/02 03:32推 Chricey: 瑪卡副作用 04/02 11:01推 Kroner: 魚油 04/03 20:23 非常謝謝大家的祝福 感恩不盡 寫文回報^_^ ※ 編輯: skyowl (36.224.75.212 臺灣), 04/03/2025 17:43:43 推 Chricey: GABA 04/03 20:30推 Kroner: 苦瓜胜肽副作用 04/08 10:03每次S大出現評論都一針見血啊! 阿孝後續還有戲再慢慢揭開他~ 數量有點多，還是華家軍小隊出動比較穩(串戲 感謝推推~ ※ 編輯: skyowl (36.224.119.154 臺灣), 04/08/2025 23:49:23